5%：军工采购利润限制的历史枷锁与现实挑战

自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，我国军工采购就有一个5%的利润限制，不清楚这个5%是根据什么原理、面向哪类采购、以及在什么背景下得出。但现在已经不合时宜，尤其是在国防信息化领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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讲个小故事，小明每次看到妈妈做鱼都剁成三段再下锅，于是问为什么要这样做，妈妈不知如何回答，因为她也不知道原因，这种做法是跟她的妈妈学来的，于是跟小明说：“你姥姥就是这样教我的，原因你去问她去”。喜欢刨根问底的小明就跑去问姥姥，姥姥笑眯眯的回答道：“早先家里穷，只有一个小锅，鱼剁三段才能放下。现在咱家有大锅了，炖鱼就不用剁了，不仅省事，而且做出来是完整的一条鱼，摆上盘子还好看”。

故事虽小，但其中的道理值得我们深思：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曾经的做法可能不再适应当下的需求。上世纪五十年代到现在，社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虽然计算方法经历了三次修改，但这个5%着实成为了当前制约国防信息化领域发展的枷锁。

虽然制定这个限制的“姥姥”可能已经不在人世，但我们可以尝试着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：全盘计划经济，国家也很困难，军工行业在奉献上更要冲锋在前，这5%的利润国家已经给的不低。因为那个年代，军工行业的吃喝拉撒、生老病死都是国家兜底，不需要招投标和售前，没有国资委利润率的考核指标，没有竞争对手，完全是计划任务下达，你只要全力以赴去做就可以，这个5%可以认为是无风险收益，是完全可以接受的。

世界的本质在于其客观性、关联性以及变化性。在评估过去的规则和做法时，我们必须采用一种全面而发展的眼光，认识到任何决策都是在特定历史背景下形成的。只有将事物置于其所处的时代语境中，我们才能公正地评价其合理性，否则就难以准确判断其对错。

随着时代的变迁，这些曾经支撑着5%利润限制的前提条件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，甚至不复存在。这一政策的存在，如今已不再有其合理性基础。

在历史的特定阶段，5%的利润限制政策曾被证明是恰当的，并且经受了实践的考验。然而，将这一政策应用于当今的国防信息化领域，却显现出其局限性，主要原因如下：

一、主体经济模式已经从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

众所周知，银行存款的利率若超过5%，大家一定趋之若鹜，因为这类投资几乎不存在风险。相反，如果有人提议将资金投入股市，承诺的年化收益不超过5%，同时却要承担下不封底的亏损风险，那么一定没人愿意做这样的投资。因为投资的回报应当与其所承担的风险成正比。这种对比可以用来说明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差异：在计划经济中，军工企业的运营相对稳定，运营成本由国家托底，没有经营风险，而在市场经济中，尤其是招投标制度下的军工信息化项目，充满了不确定性。在这种情况下，对企业的利润率设定一个固定的5%上限，却不提供成本保障，显然是不合理的。

二、售前成本、人员利用率、资金占用等因素无法合理计入项目成本

试问：

任何一个信息化项目，哪家负责任的企业没有在售前准备和招投标阶段投入大量的资源？

有哪一家企业能够在教育、培训、团队、有员工请假的情况下，实现100%的人员利用率？

又有哪一家企业能够实现资金零成本？又有几个项目不需要垫资执行？

在这些现如何能够合理合规体现在报价和财务文件中？如果不能体现，那最高5%的利润率又如何能够覆盖上面的这些成本？

更何况，走到招投标的项目，哪家企业能够保证100%中标？对于那些未能中标的项目，其前期投入的沉没成本由谁来承担？

企业对基础产品和技术的研发投入又该从哪里出？

面对这些现实问题，请问各位军方财务专家和项目管理专家是否有所考虑？

这个5%限制现在就像是皇帝的新衣，大家都知道有问题，但就是无人戳破。这5%的限制放到现在就像是解放后的满清大辫子，是时候剪除了。因为它已经带来了一些列严重的问题：

一、逼着大家造假，逼良为娼，劣币驱逐良币

众所周知，企业的生存和发展依赖于利润。然而，在当前“符合规定”且“审计认可”的5%名义利润率下，企业实际上存活都不可能，更谈不上发展了。为了生存，一些企业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，弄虚作假，欺骗隐瞒。这种环境下，原本诚信经营的企业被迫走向了不正当竞争的道路，由“良”变“娼”。而那些擅长伪装、弄虚作假的参与者反而在招投标中占据优势。真正诚实守信、注重实际工作的企业却可能因为这些不合理的规则而被淘汰。

二、行业竭泽而渔，企业疲于应付，难有创新发展

一个没有利润的行业就像一片盐碱地，是不会生长出优秀的企业。期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企业承担起顶层规划、架构设计、技术创新和产品积累的重任，无疑是一种荒谬的期望。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，企业应当遵循市场规律，而不是被束缚于不合时宜的规定。正如我们不能要求穿着高跟鞋的舞者去扭秧歌，同样，我们也不能期望国防信息化企业在利润受限的情况下，还能保持创新和积累。实际上，目前确实很少有企业能够在这种环境下进行有效的顶层规划、技术创新、架构设计和产品积累。

三、侮辱大家的智商，影响大家的判断，伤了大家的心

问题显而易见，然而，这个5%的利润限制政策在多年执行中似乎坚如磐石，这背后必然存在问题。是缺乏反馈机制，还是反馈被忽视？是研究不足，还是决策不力？是执行不力，还是制度僵化？这些疑问指向了军工采购政策执行过程中的潜在缺陷。

更令人担忧的是，有些项目即使通过正常的招投标并签订合同，企业仍需面临结项前再次审计，一旦利润超过5%，就必须返还超出部分。这种强制性的财务审计，往往由财务专家的意见决定，缺乏质疑空间，这不仅违背了基本的契约精神，还抑制了企业的创新和效率提升动力。这种做法不仅降低了国防信息化企业的地位，还损害了企业与国家之间的信任关系，导致整个国防信息化生态的恶化。

信息化行业的待遇历来是社会各个行业的领军者，其从业者的智慧和能力普遍高于社会平均水平。他们中的许多人怀揣着对国家和民族的深厚情感，投身于国防信息化建设。然而，现行政策的种种不合理之处，不仅侮辱了他们的智商，影响了他们的判断，更伤害了他们的情感。这种状况亟待改变，以恢复行业的信心和活力。

社会的发展总是伴随着新问题的产生，我们不应畏惧挑战，关键在于迅速应对和解决这些问题。我们真诚地期盼国防事业能够实现高质量、高效率的发展，以强大的实力在国际舞台上占据一席之地，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贡献力量。

来源：知乎

作者：行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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